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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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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到王熙鳳自嘲,黛玉也就想起, 原來鳳姐姐管家的時候, 什麽時候來她這裏不是管家娘子們往來回事,想與她說句話還得她把人都打發了才行。現在才病了幾天, 就已經如此了。

世情冷暖,人面高低,鳳姐姐是這府裏的少主母尚且如此,自己這表小姐, 又會如何呢?進, 煩難重重,退,有林家傲骨的黛玉不願意不戰而言敗, 竟第一次對榮國府生出些厭惡來。

王熙鳳見黛玉蹙眉, 那王嬤嬤又勸不到點上, 少不得自己說道:“這管廚房,說難也難,說易也易。先說難的, 你們姑娘家, 出不得府門,容易讓那采買之人騙了。比如老太太想用個什麽,他偏說買不到, 你們能如何?若說容易, 不過是拿著府裏的規矩說話, 誰該做什麽都有定數, 若是做不了的人,只管請他走人,是個法子,把那人收服了聽你的話,也是個法子。”

黛玉兩條眉毛仍想打架:“那樣能做買辦的人,在這府裏想也是親戚連著親戚的,怎麽就好請他走人。”這是篤定了會有人給她使絆子、動手腳了。

也對,不是七竅玲瓏之心,又怎麽會把個瀟湘館理得井井有條。原著裏大觀園多少事非,瀟湘館竟能一人無涉,也只有一個紫鵑收著賈寶玉的東西,還因此人是賈母給的,黛玉不好多說只能敬著之故。

王熙鳳道:“所以你要和四妹妹商量一下,或是借寧國府的人手,或是,總要有人在外行走,為你們看看行情,才好拿住那些買辦們。”

黛玉與王嬤嬤都知道王熙鳳所說的或是後面,指的就是林家舊仆,雖然不知道王熙鳳是如何知曉的,可也不得不對王熙鳳心懷敬佩:與黛玉一樣,王熙鳳也是只在內宅行走,現在兩府的爺們都不見得知道黛玉還有林家舊仆在京,她卻已經知曉了。

王嬤嬤也摸到了些頭緒,在旁邊出主意道:“二奶奶說得在理,不過若是,不大方便。不如姑娘和四姑娘說一說,用寧國府的人手?”

黛玉當然知道林家舊仆此時不是出場的好時機,可是惜春與寧國府,不是她小人之心,實在是看不出寧國府對這位自家的姑娘有多上心,而惜春更是平日裏提也不提寧國府三個字,讓她回府要人,行嗎?

王熙鳳覺得自己已經給黛玉指了路,不管如何行事,都要她自己有個決斷才行。於是只專心喝自己的茶,其實還是白水,卻讓她喝出了韻味。黛玉無法,只好帶了王嬤嬤與雪雁回瀟湘館自己想法子。

王熙鳳等她們主仆走了,叫過平兒,交待自己剛才想到的事體。平兒覺得有些不可思議:“奶奶怎麽想起置房子來了,你嫁妝裏不是還有一個三進的宅子嗎?那宅子地段又好,離這府又不遠,何必多花錢。”

這是剛才與黛玉說話,提起林家舊仆,進而想起林府舊宅,王熙鳳想到的主意。將來她出府之後,若是住的地方被賈家人知曉,說不定會去啰皂她,不如此時先置了宅子,將來也好有個藏身之處。至於平兒所說的宅子,賈璉也知道那所在,好死不死的就與花枝巷隔了一條街,鳳姐兒如何肯在那裏安家。

“也不必將那宅子落在我的名下。”王熙鳳想想說道:“我預備把你的身契給了你,就將那宅子寫在你的名下,算是你自己的產業如何?”

平兒聽了一驚,以為王熙鳳還是不信任她,人就要跪下表忠心,又被王熙鳳扶住了:“不必跪來跪去的。你的忠心我自是知道。也不過就是想著多給巧姐兒留下點東西。這些天清點嫁妝你還沒看出來,足少了三成還不止。若是都放在府裏,還不知道都填了誰的口袋。”

做為清點王熙鳳嫁妝的人,平兒自是知曉王熙鳳這些年賠了多少嫁妝出去。這還是有放利子錢的補貼,若非如此,只怕現在都不剩下什麽了。

“可是我若是出了府,奶奶這裏怎麽辦?”平兒還是不放心王熙鳳。

王熙鳳卻笑了:“你想得倒美,還想著出府。”壓低了聲音對平兒道:“等旺兒回來,只悄悄地辦了就是。就連旺兒兩口子,也是如此。你們仍是在這府裏當差。想來你奶奶管了這麽長時間的家,也就還有這點兒本事了。”

平兒也就知道鳳姐這是真與賈璉離了心,還待再勸,偏那秋桐與賈璉的聲音傳了進來。先是秋桐膩著聲音給賈璉請安,又是噓寒問暖,又是道辛苦地忙。而那賈璉,竟在院子裏就與秋桐調笑起來,全不管院子裏還有丫頭婆子。

王熙鳳聽著聲音,只看著平兒冷笑,平兒想勸的話說不出口,豐兒又進來說二爺要在秋桐姑娘那裏用飯,讓奶奶自吃就是。王熙鳳還沒怎樣,平兒已經氣了個倒仰。正沒開交處,巧姐兒又沈著小臉進來了。

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些日子跟著自己的娘相處久了,巧姐兒原本有些綿軟的性子很少見到了,反而有時行事,有些王熙鳳的影子。這樣也好,王熙鳳覺得讓別人忍自己,總比自己忍別人強點。可有時又怕這個時代對女子的束縛,以巧姐兒的性子會吃虧,只好讓她多與黛玉接觸,兩下裏中和一下也好。卻從來沒想過,若是教出一個即有王熙鳳潑辣、又有黛玉敏感的孩子可怎麽辦。

“巧姑娘這是怎麽了?”平兒先放下自己的心思,問起巧姐兒來。巧姐兒有些悶悶地說:“我陪娘吃飯。”

王熙鳳與平兒都讓巧姐兒這話說得一楞,誰知接下來巧姐兒還說:“平兒姨姨也陪娘吃,我們一起吃。”

王熙鳳這才知道,小丫頭是聽見剛才賈璉在院子裏的動靜,替她這個做娘的傷心呢。一時再忍不住,摟過巧姐兒就親了一下:“好閨女,這才是娘的貼心小棉襖呢。就是,娘與巧姐兒一起吃飯,平兒也與娘一起吃。”

巧姐兒讓王熙鳳親得有些不好意思,邊扭著身子邊說:“嗯,咱們人多。”

平兒心裏一酸,面上還帶笑地讓人擺飯,對著巧姐兒道:“那今天我就謝巧姑娘賞的體面,也與奶奶一起用一回飯。”

娘幾個一邊用飯,一邊也不時說上幾句話。平兒又想起一事,問道:“奶奶,既然咱們都提醒了林姑娘,那二姑娘那裏用不用也說上一聲?”

要讓王熙鳳來說,這位迎春姑娘還真是不大會做人,她這個做嫂子的病了這麽長時間,不管是真病假病吧,你一個做親小姑子的,好歹也該來探個病是不是。可人家倒好,除了剛開始的時候與探春惜春一起派了房裏的大丫頭過來一次之後,再無聲息了。

別忘了,這府裏三位姑娘裏面,只有她才是王熙鳳的親小姑子。或許是這一世裏,迎春又讓她那個奶嬤嬤給拿捏住了,行動不由自己吧。王熙鳳心裏給迎春找了個理由,可是怎麽也難讓自己意平:“你有空就與司棋說上一說,她們姑娘管的是器皿之事,可千萬別讓她那個奶嬤嬤插手。”

平兒也知道內裏的事兒,恨聲道:“那個王嬤嬤,什麽事兒上不插上一手。當日也不知道二太太是怎麽給二姑娘找出這樣一個奶嬤嬤來。還是在她後罩房裏住了一二年,怎麽就沒發現這人的毛病?咱們也不好管。”

可不就是不好管。賈璉對迎春的親姨娘有心結,總覺得自己的親身母親之死與迎春的姨娘有關,對這個妹子就一直似有還無。賈母眼裏除了個賈寶玉就沒有別人。賈赦有空就玩古董和丫頭,沒空管。邢夫人是不管子女的人,裏面就沒有一個是她生的。原主剛進門時要看丈夫與長輩們的眼色,見迎春是個這樣的存在,可用哪只眼睛看她,奉承長輩還來不及。等後來管了家,更是沒有時間理了。

如此一想,王熙鳳心下倒是釋然了。就算是本著給賈璉添堵,讓他心裏不自在,這一世她還是要理迎春一理:“也沒有什麽不好管的。現在她們姐妹都在大觀園裏住著,我就是關心賈璉唯一的妹子,也該做為一二。你只與司棋明說,那個王嬤嬤好還罷了,若是不好,只管來與我說。”

“奶奶現在不是不管事兒了?”平兒覺得這前後變化有點大。

王熙鳳就是一樂:“哼,可別忘了,我就是不管事兒了,可也還是這府裏的二奶奶。還能讓一個嬤嬤翻了天?”

兩人說得熱鬧,巧姐兒聽得雲山霧罩。忽聽外頭有人說話,鳳姐兒給平兒使了個眼色,二人不再多說,只低頭吃飯。巧姐兒有樣學樣,也只管吃自己的。

外頭的人似乎有意讓鳳姐兒知道她來,聲音有些大:“怎麽二奶奶這早晚就用飯了?也是,這一向二奶奶身子弱,怕是頂不住呢。”

豐兒口角也是王熙鳳一手調理出來的,聲音不高不低,聽著還有絲笑意,只那話卻是刀子一樣:“周姐姐說的是什麽,這個時候不正是放飯的時候,怎麽到二奶奶這裏就成了頂不住了。”

周瑞家的聲音就是一頓,一會兒才道:“都是我糊塗了,忘記二奶奶如今不用服侍老太太用飯。”

豐兒的聲音還是那樣:“可不是,就是老太太也憐惜我們奶奶呢。若不是周姐姐一向與我們奶奶好,我還當周姐姐是特為來挑我們奶奶毛病的。”

就聽周瑞家的對著豐兒啐道:“小蹄子,不過是說笑,你可當什麽真。這府裏誰不知道我們太太與二奶奶是嫡親的姑侄,我是太太的陪房,就是誰挑二奶奶的毛病,也不會是我。”

豐兒接話很快:“竟真有人挑我們奶奶不成。好姐姐,你說與我聽聽,看我不撕了那人的臭嘴。”

王熙鳳聽至此,對平兒使了個眼色。平兒起身挑簾出去,向著周瑞家的笑道:“周姐姐來了,怎麽不進屋,和這丫頭磕打什麽牙。這丫頭讓我們奶奶慣壞了,見天地找人練嘴還找不著呢,周姐姐很不必成全她。”

周瑞家的顧不得再與豐兒對嘴,笑道:“聽說奶奶正用飯,不敢打擾,才與這丫頭玩笑兩句。”

平兒就往屋裏讓她。周瑞家的雖然嘴上謙遜著不敢,可那腳早已經邁了進去。王熙鳳放下筷子,巧姐兒見她娘不吃了,自己也欲放筷,被王熙鳳止住了:“娘已經吃好了,你自吃你的。”

周瑞家的等王熙鳳漱口後,方笑道:“巧姑娘於今真是大了,這模樣規矩真真是好。別說奶奶疼她,就是我們看了也愛不夠。”

平兒道:“這模樣規矩也還另說,只這貼心疼人,就讓人愛見。”巧姐兒擡眼看了平兒一眼,仍低頭吃自己的,只那速度放快了些。

知道周瑞家的來自己這裏,定是王夫人有所差遣,再想賈母所說讓姑娘們管家之事,還有什麽不清楚的?心裏不願意摻和,王熙鳳也不把話往那上面引。左右著急的也不是她,只管與周瑞家的說些兒女之話。

好容易等巧姐兒用完了飯,向著王熙鳳行禮告退,周瑞家的見只有平兒一人仍在,才陪著笑向王熙鳳道:“奴才今天過來,是太太打發來看看二奶奶身子倒是怎麽樣,怎麽自己說不管家就不管家了?”

王熙鳳臉上的笑就少了些,道:“也沒怎樣,不是在老太太屋裏都說了,太醫讓我好生養著,不然別說是子嗣,就是壽數也有礙的。周姐姐替我想想,我如此操心使力,將來自己小命都沒有了,還不知道便宜哪個,又是何苦?”

周瑞家的一聽,心下就是一苦,今天太太讓她過來,可不光是問鳳姐兒管家之事,此事已經有老太太拍板,還能反過來不成?不過是借著這話,提起那利子錢罷了。可是鳳姐如此心灰的話,還能放利子錢嗎?

使命在身,周瑞家的還是不得不說:“奶奶可別說這樣喪氣的話。花枝般的年紀,哪裏就想到這個上頭。不看別人,只看巧姑娘那樣貼心懂事,奶奶也該好生保養不是。”

鳳姐兒點頭:“正是你這話,我才狠下心來萬事不管,只保養身子。總不能讓巧姐兒成了沒娘的孩子。都說有了後娘就有了後爹,只看璉二爺現在,竟真是這樣的理兒呢。”

“璉二爺也不過是一時想擰了。”周瑞家的自以為抓住了鳳姐兒如此灰心的關鍵,心中暗笑王熙鳳這醋性太大,嘴上勸著:“等二爺想明白了,才知道任是多少個通房小妾,都不如這正妻。不說別的,只看璉二爺要用銀子,可不是來找奶奶,還能去找那二兩銀子一個月的玩意兒不成?”

見王熙鳳並不接話,周瑞家的又道:“普天下的男人不都是如此過來的。就是將來巧姐兒出閣,可不是也得如此?所以奶奶也該多為巧姐兒打算才是。”

聽到周瑞家的用巧姐兒類比,王熙鳳心頭已經冒火,只是不知道那周瑞家的還有什麽屁放,才強忍著不發作,手只轉著茶杯,想著能不能現在把那杯子裏的水潑到這滿嘴嚼蛆的婆子臉上。

周瑞家的還當鳳姐兒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,心下得意著呢,臉上笑容越盛:“就說這姑娘家的嫁妝,奶奶也該多為巧姑娘準備不是。只是咱們府裏的情況,別人不知道,奶奶還有什麽不知道的?嫡出的姑娘們,公中也不過是一萬的嫁妝銀子,裏面還是各色都含著了,可夠做什麽的?別人不說,只看太太與奶奶當日的嫁妝,奶奶就知道了。還不都得奶奶為巧姑娘打算。”

“你是說?”王熙鳳聲音有些低落。

周瑞家的不知道王熙鳳這是為了不讓人聽出她心中的火氣,才不得不壓低了聲音,只當她被自己的話嚇住子,道:“就如奶奶放的那個利子錢,那是璉二爺也不知道的。不正好收起來給巧姑娘將來用?”

原來繞了半天是為了這個。看來王夫人一直沒有收到這個月的利銀,讓這婆子來探口風了。反正自己該收的都收了,早已經一把火把那些借據燒了個幹凈,抹得不能再平,才不怕王夫人抓自己的把柄。

“周姐姐慎言。”王熙鳳已經轉了臉色,兩條吊梢眉都立了起來:“什麽利子錢,與我什麽相幹。誰不知道那是損陰德、禍及子孫的東西,我再沒讀過書,可也知道輕重。怎麽會做那樣坑家敗業,抄家滅族的事。”

聞聽此語,周瑞家的心神俱裂,這二奶奶怎麽矢口否認起來,當初給她指點這生財之道的,可就是自己!強忍著心裏的懼意,周瑞家的問道:“怎麽二奶奶竟然忘記了,不是,不是……”不是月月給太太送了利銀的嗎?

王熙鳳嘴邊含了一絲冷笑:“不是什麽?我敬著你是太太的陪房,叫你一聲姐姐,可也不能由著你往我身上潑臟水。周姐姐還是想清楚了再說話。”

是呀,自己可怎麽問呢?當日太太為了置身事外,又一文錢的本錢都沒有出,自然不會有什麽憑據在手。就算是自己指點二奶奶些門路,可是那門路的聯系人可就是自己的女婿,一旦翻出來,二奶奶有賈王兩家在不會如何,可是自己的女婿可就陷在裏面出不來了。

灰著臉從王熙鳳的院子裏出來,周瑞家的忙忙找自己的主子商量對策。聽完了周瑞家的匯報,王夫人直接摔了手裏的杯子:“鳳丫頭可是真的不認?”

“正是,二奶奶壓根不承認自己放過利子錢。”周瑞家的哭喪著臉道。

王夫人只覺得這個鳳丫頭這些天處處透著怪異:先是自請下堂,還能說是心中有氣有意要給賈家沒臉。接著自己要求老太太賞璉兒丫頭,又收拾了房子接了賈赦賞的人,還以養病為由推了管家的差事。

不對,這裏面有事兒,絕不是什麽被賈璉傷了心那麽簡單。原來她們兩口也不是沒有為丫頭、為媳婦子鬧過,可是哪一次不是罵賈璉一頓就過去了。這一次就這樣不依不饒起來?

想不通的王夫人,決定自己走上一遭。也是,鳳丫頭病了這麽些天,自己只親身看了一回,讓那處處講體面的丫頭心裏存了氣,也是有的。心裏往好處想著,王夫人總覺得這個理由有些牽強,可又想不出別的理由,只盼著自己所想就是事實。

只是她一個做太太的,總不好大中午地就去看人。強忍著心裏的焦慮,王夫人半下午地又帶著周瑞家的來到了王熙鳳的院子。誰知一進院,就聞到藥香撲鼻,一問才知,二奶奶中午不知道怎麽著了氣惱,午覺都沒歇得,就請了太醫,現在正熬藥呢。

不用問,這裏面說的著了氣惱,就有周瑞家的一份。就算是看著秋桐蠍蠍蟄蟄地又是叫人、又是照看煎藥,有心把這事兒都安在她頭上,也得別人相信不是。實在是周瑞家的來的時機不巧,正是老太太那裏說是讓姑娘們管家之後。這二太太此時讓人過來,可不就讓別人認為,這是讓二奶奶出頭與老太太打擂臺。二奶奶為難推辭,那周瑞家的說話再不好聽點兒,才讓二奶奶氣惱的。以前這樣的事兒又不是沒有過。

就算知道自己來的時候不好,可是也沒有轉頭回去的道理。王夫人心下氣憤,臉上還得端出慈祥的樣子,隨著小丫頭們打起的簾子,進屋探視鳳姐兒。

不想鴛鴦已經在屋裏了,見王夫人來了,少不得上前見禮。王夫人見了她,就知道老太太那裏已經得了信,深恨自己屋裏的人消息不靈。也不想想她雖然外面時時一幅菩薩面孔,可是自己院子裏的人有什麽不知道的,見她要做什麽,還敢攔著不成。

對著鴛鴦點了點頭,王夫人快步到了王熙鳳床前,臉上全是關心:“我就覺得上午看你的樣子不好,就是讓周瑞家的走上一回,這心裏也是放不下。怎麽就又氣著了?可是周瑞家的說了什麽不該說的,你說出來,我給你出氣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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